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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學的“八個是”與“八個不是”——在第六屆校園原創文學作品大賽頒獎典禮上的分享發言
2021-06-22 10:04 特邀嘉賓 楊非非 

各位愛好閱讀與寫作的朋友們:

大家晚上好!非常榮幸受邀與諸位一起分享今晚的盛會,這是屬於西理工的“文學之夜”!

我是校園原創文學作品大賽和讀書觀影有獎征文活動的“老朋友”。我的作品曾多次在本賽事中獲獎,而站上頒獎典禮的前台,分享讀書寫作的感悟,這也已經是第三次了。關於我前兩次的分享主題,一次是2016年的《我的讀書理論》,另一次是2018年的《會閱讀·真思考·行批判·領審美》。如果大家聽了我今天的分享,有興趣、有感悟,可以在manbetxapp下载 校報網查閱我的這兩篇文章。

書歸正傳,我今晚要分享的題目是《文學的“八個是”與“八個不是”》。之所以選擇這個題目,是因為我前兩次的分享都聚焦於“讀書”,而少言“寫作”,故而想借此機會填補這一“遺憾”。下麵,我將立足於文學的歸屬問題,從八個方麵就文學寫作談一點我個人的感受。

第一,文學是感性的,不是理性的。李清照有詞:“此情無計可消愁,才下眉頭,卻上心頭”,闡釋的便是這一道理。“才下眉頭”是“腦”的判斷推理功能,代表理性;“卻上心頭”是“心”的感知領會功能,代表感性。緣何說“聽過很多道理,依然過不好這一生”,因為“道理”是理性的,而生活是用感性去過的。文學恰如生活,它也隻能用我們的“心”去寫,一如尼采所說:“一切文學,餘愛以血書者”。《三國演義》第九十三回寫“武鄉侯罵死王朗”,王朗為什麼在與諸葛亮的辯論中會被活活罵死?就是因為王朗始終在分析利弊,在講所謂的道理,而諸葛亮則在搶占道德與情感的高地。

第二,文學是悲劇的,不是喜劇的。為什麼說真正的文學是悲劇的,因為隻有悲劇才能洞徹人心靈與靈魂的深處,引發人靈魂深處的自省與深思,而喜劇大多“一笑置之”,亞裏士多德將這種我們對悲劇的審美需要稱作“卡塔西斯”。而縱覽古今中外的文學名著,大多都是以悲劇收場的故事,即使以喜劇的姿態出現,其內核也必定是悲劇的。魯迅先生曾在雜文《再論雷峰塔的倒掉》中這樣定義悲喜劇:“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,喜劇將那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。”這說明悲劇創造的原材料是有價值的東西,當有價值的東西被毀滅,人心是為之動容的。

第三,文學是自覺的,不是異化的。文學的創作應該在強烈表達內心的需要中產生,是想寫而寫,而非為寫而寫。魯迅先生曾在他的雜文裏引用過一位詩人說過的這樣的一句話:“詩人要作詩,就如植物要開花。因為它非開不可的緣故。”真正文學創作的過程也就是創作者“非寫不可”的緣故,不寫就背離本心,不寫就無處宣泄,絲毫要不得半點偽裝,否則寫出的東西空有辭藻,而無真正的生命力。這也就是辛棄疾所說的:“少年不識愁滋味,為賦新詞強說愁。而今識盡愁滋味,卻道天涼好個秋。”

第四,文學是天成的,不是人創的。陸遊說:“文章本天成,妙手偶得之”。即使文學家的作品何以偉大,其所彰顯的不過是人類情感與文字本身的力量。郭德綱在給兒子郭麒麟的一封家書中說:“財乃天地至公之物,假手於人罷了。”其實文學比財富更具這一屬性,關鍵是“假手於何人”才能體現其“至公性”?對此,哲學家海德格爾似乎給出了答案。他將語言分為詩歌化的“本真語言”和技術化的“工具語言”,認為詩人寫詩的過程是聆聽人的本真的過程,在這個過程中人隱去了自身,準確領會“神明”的旨意,而在以現代科學技術為主導的社會生活中,語言徹底淪為表達工具、信息工具,失去了人的本真,造成了人的精神貧乏。

第五,文學是共鳴的,不是獨享的。文學創作不同於學術研究,學術研究的一般產物學術論文是寫給少數人看的,而文學則是寫給所有人看的。我們承認一篇文學作品是好的文學作品,其所基於的前提便是人類具有的共通共鳴的情感,也因此才使得文學沒有了國界之分。莎翁所謂“一千個人眼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”,是就不同讀者的不同價值判斷而言的,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們對“生存還是毀滅,這是個問題。默然忍受命運的暴虐的毒箭,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,通過鬥爭把它們掃清,這兩種行為,哪一種更高貴?”的情感共鳴。需要加以強調的是,文學雖是要求共鳴的,但卻絕不是迎合的,文學就是“忠誠地表達自我”,隻要忠誠地表達自我,就能引起共鳴。

第六,文學是獨品的,不是分享的。文學雖然是共享的,但其歸結到個人層麵,卻是要求被獨品的。因每個人人生經曆不同、生活處境不同、性格性情不同,因此對於不同文學作品的感知度不同:當你沒有捍衛尊嚴的野心,你就讀不懂司湯達的《紅與黑》;當你沒有飽嚐孤獨與無助,你就讀不懂馬爾克斯的《百年孤獨》;當你沒有體會到人生的荒誕,你就讀不懂薩特的《局外人》……如此等等。因此,我們隻要找到安放我們內心的那本作品即可,不必做刻意地分享,須知:“人們寧願去關心一個蹩腳電影演員的吃喝拉撒和雞毛蒜皮,而不願了解一個普通人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。”

第七,文學是敏感的,不是遲鈍的。立足於文學藝術的立場,詩人、文學家代表了人類對生命生活等“原始真理”的感知,他們極度“敏感”,他們極度“脆弱”。也正是因為有著一顆極度“敏感”與極度“脆弱”的心,才使得他們能夠體會到來自生命生活的“原始真理”,並將之訴諸於文字。恰如休謨對盧梭的評價——“他是沒有皮膚的人”。英語語係的人最懂得這個道理,“敏感的”“脆弱的”“精美的”“易受傷害的”在英語中是同義詞。因之,大抵所有的詩人和文學家,他們都在痛苦之中,以一顆敏感脆弱的心,駕馭文字雕琢著精美的作品,而一旦他們因此獲得塵世的幸福,也意味著他們文學生命的逝去。

第八,文學是未知的,不是已知的。真正的文學家在未完成他的文學作品之前,是不知道他的作品到底是什麼樣子的,尤其是在小說的創作中。路遙寫《平凡的世界》,曾打電話給弟弟王天樂求其速來,待弟弟火急火燎趕到時,路遙拉著弟弟痛哭流涕,第一句話卻是:田曉霞死了!何以至此?因為被塑造的小說人物有了自己的生命,他的命運起伏已經不受創作者控製了,作為創作者,他非得按照人物的宿命去完成他,而不再是安排他。既精於書畫、又精於文學的鄭板橋曾說“我畫竹子,是為了能夠看見它”,說的就是藝術創作的未知性。

朋友們,文學的高貴與純粹在於他的完成者的高貴與純粹。黑格爾說:“一個民族隻有有那些關注天空的人,這個民族才有希望。”我想說:我們中華民族之所以偉大,不是因為有秦皇漢武、唐宗宋祖、成吉思汗,而是因為有孔孟老子,有玄奘惠能,有李白杜甫,有蘇東坡,有關漢卿,有王陽明,有曹雪芹!

謝謝大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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